碰撞（Crash）
hp x 仿生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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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当亚当斯·布莱克顺利地走进隔离圈内时，天气看起来并不怎么好。阴沉沉的云堆积压在天边，滚滚雷声总让他联想到一个麻瓜乐队，它叫什么来着？
哦，滚石乐队。这雷声还真像是巨大的石头从山坡上滚下来时发出的巨响。他登上门廊前的台阶，门敞开着，可以看到屋内有几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人正在忙活着什么。亚当斯踩上了最后一级台阶，一只手递到他面前。
他抬头，撞见一双深褐色的眼睛。
“你就是亚当斯·布莱克先生吧？”
亚当斯条件反射地伸出手，与他相握，同时打量起对方来。他的外表与常人无异，声音也很鲜活，唯二的特别之处就在于他穿着一身特殊的制服，右太阳穴处嵌有一个圆环，正发出幽幽的蓝光。亚当斯知道眼前的是什么，仿生麻瓜，整个魔法界都传遍了。
“我叫兰登，仿生人——“
“rk900。”
亚当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方胸口的标识，勾了勾嘴角，接着便越过他，径自朝屋里走去，飞快地打量起案发现场。“警长已经向我告知你的身份了，这起案子的另外一个嫌疑人，就是你们的人。”兰登平静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，“我们希望，调查结束之后的后续工作，你们也能继续配合。”
“当然。”亚当斯回身看向他，同时展露出一个灿烂而笃定的微笑。一个“一忘皆空”咒，够配合吗？
其实之前也出现过类似的事情——麻瓜世界的刑事案件中出现了魔法力量参与的痕迹，而这些案子有时候并不那么一目了然。为了查清真相，魔法部不得不派法律执行司的人暂时跟麻瓜警方合作一番，先解决掉案子，之后再解决他们。为了避免魔法世界被暴露，他们必须篡改这些麻瓜的记忆。
亚当斯不是第一次接手这一类案子。他是魔法部法律执行司下属的一名傲罗，专门负责捉拿在麻瓜世界中使用魔法犯下罪行的巫师。按照他一贯的作风，他很懂得如何与麻瓜警方处好关系：首先会明确表示他们魔法方面一定全力配合，查明真相；其次关于魔法力量留下的作案痕迹，他也会一一给这些麻瓜们解释清楚，让对方充分感受到自己的诚意。只有这样，才能换取别人对他的信任，从而保证信息对称，以免这些麻瓜对他有所隐瞒。最后一步便是一句漂亮的“一忘皆空”，不过有时为了让麻瓜们的案子在没有魔法的干扰下依然能自圆其说，他们不得不费点周折，做些手脚——那可不是件轻松的事。
由于经常和麻瓜打交道，他也算是对麻瓜的科技发展史有一番了解——起码比他的同行们懂得多。事实上，他与其他巫师一样，也为仿生麻瓜的出现感到惊叹不已。麻瓜们的人工智能技术在不到二十年间取得了里程碑式的巨大突破，仿生麻瓜就此问世——它们的出现无疑给麻瓜们带来了空前的便利与高效，这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；却同样代替了部分麻瓜（这些麻瓜一般都愤愤地管它们叫“破铜烂铁”）原有的职能，抢走了他们的饭碗，直接威胁到了麻瓜的社会稳定。越来越多的麻瓜对仿生麻瓜态度恶劣，后者的处境并不乐观，双方的矛盾隐隐有激化之势。
隔岸观火的魔法界对于麻瓜社会总是颇为困惑。“梅林的胡子啊！麻瓜们究竟都在想些什么？”《预言家日报》在报道的结尾，留下了这样一句感慨。
但亚当斯并不感到多么费解，他懒洋洋地冲着报纸上那张会动的仿生麻瓜照片挑了挑眉。
“一边给自己找乐子，一边给自己使绊子。这就是麻瓜。”
2.
“这间屋子的主人叫威廉·史密斯，一个月前失业了，最近还被查出患上了躁郁症。”
亚当斯注意到，门口地面上的蓝色液体一直蔓延到一楼大厅一角的厨房。他沿着这些痕迹朝屋内走去，小心翼翼地绕过一路上倒塌的家具。
“看起来这里发生了非常激烈的打斗。”他打量着眼前混乱的景象，“这个威廉，是一个人住吗？”
“是的，还有一个仿生人保姆，克莱尔，ax400，标准的家政仿生人型号。”兰登流畅地答道。他走进厨房，视线停留在了灶台上。
他的目光读取到了一片狼藉：有少许食材洒在了台面上，刀具架翻倒在一段距离之外，一只空碗打翻在桌上，而锅里则盛着一些已经煮熟的食物；灶台前的地面上有一只打碎的碗，旁边躺着一小滩蓝色液体——这是一直蔓延到房屋门口的液体痕迹的起点处。
亚当斯看见兰登走近那摊液体，蹲下身，伸出一根食指，沾了沾。
然后他看着他把那根食指放进了嘴里。
“梅林啊，你在做什么？！”亚当斯大惊失色，脸色难看得像刚吃了只苍蝇，胃里一阵翻腾。
“检验液体成分，这是仿生人的血。”兰登面无表情地站起身，“’梅林’是什么？”
亚当斯耸耸肩：“大概等同于你们的’上帝’吧。你们仿生麻瓜，呃，仿生人的血居然是蓝色的？”
“与人类不同，我们血液的主要成分是钛。”
兰登仔细检查了厨房灶台上的每一件物品，包括各种各样的液体。他每检查一样东西，都会专注地凝视它两三秒，接着便果断地放下，又去检查下一样。亚当斯站在一旁无所事事，抱着胳膊看着他把所有瓶瓶罐罐中的液体尝了个遍——这家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机器人，从头到尾都板着一张脸，看起来像是没尝出任何味道似的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亚当斯好奇地拿起兰登刚检验完的一罐容器，也用手指头沾了沾里边棕色的液体，放进嘴里。下一秒，他的五官十分夸张地皱成一团，挤出一个相当难看的表情：“醋！梅林，我最讨厌酸的东西了！”
他看到兰登那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造成的、被模仿成人类面部的“脸”上，终于泄露出了一丝情绪。他看起来有些不解。
“仿生人是没有味觉的，我只是在检验它们的成分。”他皱了皱眉，“但是你用不着直接尝它的味道，人类明明可以闻到醋的气味。”
亚当斯冲他勾起嘴角，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：“我这是为了试探你到底有没有表情，还是你们都被造成了面瘫。现在看来，麻瓜可真伟大。”
“麻瓜？”
“呃，就是我们对没有魔法的人的称呼。”
兰登后退几步，从厨房退回到大厅里，让整个案发现场都进入自己的视线范围内。他的目光机械般地、缓慢地从厨房里的灶台一路移动到大门口，最终锁定在一根掉落在门后的棒球棍上。他静止了片刻，那几秒钟里，亚当斯差点以为杵在自己身边的是一尊雕塑。
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这位临时的搭档在做什么——毕竟他也是事先做了些功课的。rk系列是模控生命公司推出的，专为刑事侦查而设计的型号。这个系列最为人称道的一点就在于，它们拥有远超于其他仿生人的电算能力，可以实时重建和模拟犯罪场景。
好在这尊雕塑很快又复活了：”克莱尔正在做饭，不知道哪里惹了受害者不高兴，他用那根棒球棍殴打了她。我检查过了，上面沾有少许蓝血。“
兰登再次走进厨房，指了指灶台前的那摊血迹：“克莱尔肯定不止一次地遭受过殴打。仿生人躯干的外壳十分坚硬，采用了特殊材料做保护。她不可能头一次就被打出这么多血。
“她原本正准备盛出锅里煮好的食物，但由于突然遭受袭击，她手里的碗掉在地上摔碎了；灶台上的那只碗是准备用来装食材的，混乱中也被碰倒。
“接着，她想拿刀，但史密斯把刀具架给推翻了。”
”她想反抗？”亚当斯挑了挑眉。对于人类而言，家政型仿生人从本质上来说与其他家具无异，它们不应该产生任何反抗主人的念头。
兰登紧锁眉头：“异常仿生人。”
“然后，她趁机从厨房里跑了出来。”亚当斯低头看着脚下斑驳的血迹，沿着它一步步向前走去。翻倒的桌子，砸碎的花瓶，四分五裂的相框……大厅里留下了太多痕迹，足以轻易地还原当时的情况：克莱尔在极度的恐惧之中向房屋门口狂奔而去，而史密斯躁郁症发作，已经丧失了理智，提着棒球棍在身后疯狂地追赶她。
“史密斯又给了她一棍子，由于巨大的冲击力，她倒在地上，撞翻了桌子。”兰登俯下身查看那张翻倒在地的桌子，在边缘处发现了一点蓝血，“但她躲过了史密斯的下一击，他打中了旁边的花瓶；接着，她趁机摘下了墙上的相框，朝他砸了过去。”
兰登指了指花瓶碎片上方的墙壁，那里有一个清晰的长方形印子。
“可惜，好像没砸中。”亚当斯蹲下身检查着相框的碎片，很干净，没有任何红色血迹。“不过她反应也够敏捷的了，你们连家政型的都这么彪悍吗？”
兰登仍然板着一张脸，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搭档嬉皮笑脸的一句调侃。他像是压根就没听到，专注地循着自己脑海中重构的案发经过，在房屋门前停下了脚步。
亚当斯见状也跟了过去。
“她一路逃到门口，然后打开门跑出去了？”
“不，不是她开的门。”兰登端详着那扇门的门锁，面色凝重，“门是从外面打开的。准确地说，门锁直接从外部被摧毁了。”
3.
亚当斯很清楚自己此行的目标是何人。魔法部能实时监测到麻瓜世界中出现的魔法痕迹，一旦有巫师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，他们就能立刻发现，并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给予警告，还是施以某种程度的惩罚；情节严重者，说不定还会被丢进阿兹卡班蹲上一阵。
戴维·贝克，出生于麻瓜与巫师的混血家庭，已从霍格沃茨毕业五年有余，在麻瓜世界拥有一处房产，独居，就住在受害者威廉·史密斯的隔壁。
亚当斯抬头打量起旁边那幢房子，雪白的外墙有些剥落，但整体上比较干净整洁，并不算多么陈旧，看起来比史密斯家的房子好多了。
“我们已经调查过了，里边没人。”兰登注意到他的视线，“戴维·贝克，我们怀疑是他带走了克莱尔，他的身份——跟你一样。”
他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那扇门上，紧紧地皱着眉头。眼前的景象令他感到非常棘手。他像往常一样通过目光读取并分析门上的每一处信息，但是当他尝试着分析门锁被破坏的原因时，呈现在眼前的，并非平常显示分析结果的蓝色字样。
而是一个鲜红色的单词，Error。
即便再怎么反复分析，呈现出的结果也仍然是那五个红色的英文字母。兰登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，他有些烦躁地摇摇头，余光突然瞥向了站在身侧的亚当斯。
那家伙正煞有介事地摆出一副正等着他来询问的神情，同时又一脸洋洋自得地冲他绽放出一个微笑。兰登身为rk系列的最新款型号rk900，自然内置了“人类情绪解读库”，0.1秒后他成功解读了这种微笑的含义：幸灾乐祸。
……好吧。
“你有什么想说的吗？”
“阿拉霍洞开，这是我们的一条咒语。”亚当斯慢悠悠地开口，“它可以直接强行破坏门锁，然后把门打开。”
“什么门都能开？”
“呃，那也不一定。”
“人类最先进的密码锁它就开不了吧？”
“不，是有更强大的魔法保护的锁它开不了。”
兰登沉默。
亚当斯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笑。
他重新跨进屋内：“我们不妨想象这样一个场景：在克莱尔扑到门边时，戴维·贝克听到了动静，在外面用咒语把门打开，刚好把她救了起来。然后呢？”
“我们赶到现场时，房门敞开着，威廉·史密斯倒在地上，失去了意识，但还有呼吸。医院传来消息称，他一直昏迷不醒，但全身上下没有发现任何新鲜的外伤能够致使他晕倒。”
“又一条咒语，昏昏倒地。”
接触到兰登惊异的目光，亚当斯立刻一脸无辜地举起双手：“别问我为什么，我也不知道——总之我举起魔杖，对着你念出这句咒语，你就会扑通倒地。事情就这么简单。”
兰登：“……”
“那么现在整件事都串起来了：受害者威廉·史密斯在家中殴打他的仿生人克莱尔，克莱尔出于求生的本能反抗了他，并想趁机从门口逃跑。他的邻居戴维·贝克刚巧听到了动静，从屋外强行用咒语打开了门，又给了史密斯一个昏迷咒，带走了克莱尔——这么看下来，究竟谁是受害者还有待商榷，那个史密斯多次对克莱尔施暴，我看他怎么都不占理啊。”亚当斯对这个所谓“受害者”的行为充分表达了他的不屑，“那么下一个问题是，他们会去哪儿呢？”
“我们可以查看大街以及离这里最近的公交与地铁站的监控。”
“对于巫师来说，要骗过这些摄像头可太容易了。”亚当斯毫不留情地否决了他的提议。
兰登没接话，神情似乎有些犹豫。思忖片刻后，他朝屋里走去，径直走向那张被撞翻在地的桌子：“其实还有一条线索。”他蹲下身，桌子侧翻在地，桌面的边缘与地面接触，那里不仅沾了少许蓝血，还躺着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克莱尔右耳的人造耳蜗。大概是由于撞翻桌子时的冲击力太大，再加上她曾多次遭受殴打，部分身体零件已经出现损坏，在她倒地的时候，这个东西刚好脱落了。”
亚当斯注视着那个人造的小玩意儿，拧起眉头。他同时意识到，兰登一开始大概是打算向他隐瞒这条线索的。
“人造耳蜗脱落，仿生人就会失去听觉。所以现在克莱尔的右耳是听不到声音的。为了修复她的损坏，他们很有可能去一个地方，仿生人废弃工厂。”
亚当斯摇摇头，表示自己从没听过这个地名。
“经过报废后的仿生人都会运到那里，因此在那里可以找到许多仿生人的身体零件，只要有适配的型号，就可以进行替换。只是现在离案发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，呃……”
“等等，从这里去到那个工厂要多久？”亚当斯突然开口。
“最快也要三个半小时，我们现在赶过去估计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“不，三个半小时是对他们而言的。对我们来说，最快只需要一瞬间。”
兰登发现亚当斯挑起一边眉毛，冲他勾了勾嘴角，紧接着一把抓住他的手臂。
“你要干什——”
“幻影移形！”
4.
“我检测到自己的生物组件好像出了点问题，”兰登皱着眉，“感觉很不好受。”
“哎呀，正常，很多人第一次幻影移形之后都会觉得头晕耳鸣。至于你们仿生麻瓜，可能就是某些部位会稍微有那么一点点，损坏？”亚当斯腾出一只手，拍了拍兰登的肩膀，此刻他们俩正躲在一大团乱蓬蓬的杂草后面，空间并不怎么充裕，“我看你是rk900——那么先进的型号——才带你直接瞬移过来的。我听说很多仿生麻瓜都难以忍受幻影移形中对身体的压缩和旋转，大概是一些柔韧性方面的技术问题？”
“rk900在仿生人的躯干柔韧度方面对于人类肉体有了更进一步的模拟，受损后的自动修复效果也得到了加强。”兰登闭上眼，深吸了一口气，“还有，我们叫仿生人，不叫仿生麻瓜。”
亚当斯耸耸肩：“反正都一回事……好吧，仿生人。”
“所以戴维·贝克没办法直接带着克莱尔幻影移形过来？就因为她是普通仿生人？”
“不止如此。克莱尔身上受了很多伤，部分零件损坏，戴维·贝克更不可能用这种方法带她过来。不出意外的话，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搭乘交通工具来到这里，我们只需要等着就好了。”一阵风抚过亚当斯的后背，他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，“这里就是你说的废弃工厂？这应该叫乱葬岗吧？”
他们眼前是一座巨大的沟谷，深邃的黑暗填满了谷底。晦暗的影子充斥在一具具破碎的躯干之间，那是仿生人的肢体，他们被残忍地肢解后，大量的身体零件便被运到这里，随意地丢弃在地面上，陷入永恒的沉默之中。唯一的杂色便是一些幽幽的蓝光，它们并没有织成一片，而是东一处西一处，零零散散地点缀在这片盛大而可怖的黑色幕布上。
一座巨大的坟场，就在他们边上。
“这鬼地方真是阴森森的……”亚当斯小声抱怨道，那阵风吹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兰登对这一切自然毫无察觉。他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，紧紧地盯着眼前那片埋葬着不少同伴的黑暗，生怕错过任何一点风吹草动。
片刻后，不远处的一个黑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。
亚当斯也看到了那个黑影，他下意识地掏出魔杖，眼角却瞥见兰登比他反应更快，已经抢先一步拔出枪冲上前去。
“不许动！举起手来！”
那人一惊，立刻从腰间拔出一根东西。但看到眼前的两人一个拿着枪，一个拿着魔杖，都指着他，便非常识相地把手中的东西扔到了地上，举起了双手。
亚当斯看清了地上的东西，那是一根魔杖。
“戴维·贝克？”兰登狐疑地开口，“克莱尔呢？赶紧把你们的行踪都交代清楚。”
眼前的男人耸耸肩：“我带她离开之后，发现她的右耳听不到声音。半小时前我们到达了这个地方，找到了可以为她替换的人造耳蜗。”
“你们半小时前就到了？你们怎么会——”亚当斯惊诧地瞪大了眼睛，紧接着便想到了什么，恍然大悟，“中途你带她去了一个巫师家，用飞路粉过来的？该死，我居然没想到这点！”
“我家里没有壁炉，我朋友只不过借我们用了他的壁炉和一点点飞路粉，魔法部应该怪不到他头上吧？”戴维·贝克的神情出奇的坦然，他看起来十分放松，“我只不过是拔刀相助，救下了一个仿生麻瓜，用的那两个小咒语也无关痛痒，估计还不够格进阿兹卡班吧？”
“这可难说，我劝你还是别抱什么侥幸心理。”亚当斯毫不留情地说。
“克莱尔去哪儿了？”兰登严厉地质问道。
“她走了。”
“走了？走去哪儿了？既然你还在这儿，她肯定还没走远。”
戴维轻轻地笑了一声。“你别想了。有人把她接走了，好像是什么——”他仰起头，状似困难地搜索着自己的回忆。兰登的目光紧锁在他身上，丝毫不敢放松警惕，以防这个嫌疑人耍花招。
“啊，我想起来了——好像是叫，ra9？”
“你说什么？!”
戴维话音未落，兰登便猛地上前几步逼近他，手中的枪几乎要抵到对方的太阳穴上。亚当斯心中一沉，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期。他的视线转移到了兰登身上。
“ra9是什么？”他试探道。
“最近异常仿生人案件频发，都跟这个ra9有关，很可能是他们的精神领袖。”兰登回答，他的目光仍牢牢地盯着戴维·贝克，“你必须跟我走一趟。”
亚当斯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。一阵风路过他们脚下这片陈满尸骨的土地，吹得他的衣角猎猎作响，寒意逐渐向他的四肢蔓延。
“不行，他是我的人，我必须立刻把他带回去。”
兰登转过头，凝视着他。他的眉头轻轻皱起。
轻佻的口哨声划破寂静，一个戏谑的声音在亚当斯身侧响起：“看样子你要把我押进阿兹卡班，还得先解决某些麻烦。”
亚当斯一脚把地上的魔杖踢远了。
那个声音立刻换了一副委屈的调子：“我又没想做什么……”
“我不认为你的咒语会比我的子弹快。”兰登平静地开口。
“是吗？或许我们可以试试。”
他们四目相对，不约而同地恢复了沉默。凛冽的风刮过兰登耳边，那声音并不悦耳，而是破碎成了断断续续的低沉呜咽。或许是这片土地上仍有些幸存的仿生人正在奄奄地喘息，又或许就只是风声在作祟。他的眉头越皱越深，他只是单纯地盯着对方，盯着这短暂的几小时内临时的伙伴，观察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。他右太阳穴的圆环闪烁着明亮的黄光，他脑海中的程序正在迅速分析着应该如何应对当下的局面——不过他仍然倾向于和平谈判，毕竟他的枪口都还没调转过来。
但是亚当斯已经抢先一步用魔杖指着他，高喊出声。
“除你武器！”
他的枪应声落地。他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，一种不祥的预感就瞬间席卷了他的大脑中枢。太阳穴上的圆环激烈地跳跃着刺眼的红光，脑内的警报声大肆叫嚣着，程序正在试图分析对方的下一步举动。可他对魔法咒语几乎一无所知，难以推测出对方可能的意图。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将目光紧紧地锁在亚当斯身上，眼中的那个人身旁闪烁着一个鲜红的英文单词，Error。
亚当斯的魔杖直直地指着他，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缝。
“快点吧老兄，你还不明白规矩吗？小心魔法部找你麻烦哟。”在一旁看好戏的戴维拖着懒洋洋的调子催促他。
魔杖的尖端炸开一束短促的白光。兰登的眼中盛满了难以置信。
亚当斯迎着他的目光，轻轻开口：
“一忘皆空。”
……遥遥无期的tbc.
去年暑假在跟朋友的每周小作文里写的 感觉自己写得好傻逼